另一個不為人知

今天晚上收到老媽的E-MAIL
她說...昨晚爸的腎結石在痛...
所以她陪爸去北醫掛號
只是排得很後面...又有人要來看房子
所以後來就沒看了

家裡最近好像越來越雪上加霜了
先是爸的信用破產....
繳不出一個月六萬的房貸、信貸
於是用我延畢考研究所的理由加上妹才剛上大學
用盡一切辦法連哄帶騙地和銀行交涉...

再來是上禮拜....
爸的眼睛因為高血壓導致血管破裂
所以我騎車載他去長庚看醫生
這已經不只一次了....
已經看到就連醫生都不想多說叮嚀的話了
眼睛失明的話...怎麼辦??
下次血管破裂在別的地方...例如腦部...怎麼辦??
妹還在念書...還吵著要重考...怎麼辦??
媽可能會被裁員...怎麼辦??
太多怎麼辦...我已經不能思考怎麼辦....

去完長庚看眼睛...再去台大醫院看肝
爸的肝硬化需要吃很貴的藥...
以前吃的藥一個月5、6千已經產生抗藥性
所以要吃到新藥...一個月要破萬
健保不能給付...除非肝指數要破200
檢查報告出來...爸的肝指數不到標準
所以爸決定做肝穿刺...故意讓肝指數飆高
好申請一生一次的健保給付....
那雖然不是什麼大手術...但也需要家屬陪一整天
可見這手術有其風險性
真的很像...很像...用命來賭命??

門診外面的椅子上...坐滿了等著看病的人
我站在醫院的窗邊任憑陽光穿透
呆望著...呆望著....
我不敢想...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再踏入這個醫院時....
會是什麼情景、什麼心情??

我一輩子都還不起的貸款金額....
龐大的醫藥費....
站在這裡突然覺得人命好輕賤

去完醫院...陪爸去銀行繳錢
妹的八千元住宿費...爸東借西湊才趕上最後一天期限
繳完錢...回去幫爸整理要出租的套房...
好久沒回去的家...一團凌亂....
紗窗破了大洞...是用膠帶勉強黏起來的
我的房間已經變成雜物間
客廳、廚房...已經不像家了
我的眼淚在心裡偷偷的掉....
難過什麼...
難過爸一個人住在這不適合居住的地方

整理完房子...照了幾張照片...
爸問我身上還有沒有錢...
因為眼睛的關係他沒法工作...
於是我留了幾百塊給他吃飯...
回到永和...我只希望房子能夠快點租出去
第一次那麼希望!!!

我對爸的感覺還是好複雜....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發自內心的原諒他
但是我已經努力在做了....

他真的老了....
不知道他回首一生時....
會怎麼評論自己...
還是一樣全世界都對不起他嗎??
當媽回家陪他看醫生時....
他會對他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感到一點點愧疚嗎??


上天啊~~你還要給我什麼考驗??
原諒嗎?